這頭·那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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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無字倉頡 這頭——早起，照例去公園晨練。高大的老公在前面領(lǐng)跑，嬌小溫順的她尾隨其后，像只小綿羊。幾圈下來，她有些力不可支，香汗淋漓；老公卻是剛熱完身，踅進籃球場。早有幾個鐵桿兒球友等在那里。她找個石階坐下，遠遠地看他們叫著躥跳。老公在里面鶴立雞群，很惹人注目。觀望了1會兒，神有些游離。她輕嘆口氣，掏出手機。撥了1下那個號碼，里面響了兩聲，她趕緊掛斷。臉上有了俏皮的笑意，她知道，這會兒他1定躺在床上呼呼呢。她制造了個令她開心的惡作劇。過了兩分鐘，她繼續(xù)這美妙的游戲。炫鈴響起，周傳雄的《黃昏》，唱了兩句，正待掛斷，不想里面“喂”了1聲，通了。她嚇了1跳，全然沒有提防，也沒有接通的準備。猶疑了1下，掛斷了。她只想玩，不想通話，現(xiàn)在可不是時候。收起電話，心里還撲撲直跳。天！老公什么時候來到身旁了？他毫無察覺地說了聲：等急了吧？走吧。這時，她分明感覺到運動褲兜里有震動傳來！天！他竟然打過來了！她暗暗埋怨他的愚，又很為自己不合時宜的玩笑后悔。唉，由它震著吧！這會兒是萬不能輕舉妄動的。她緊走幾步，與老公拉開了點距離。她害怕持續(xù)的震動聲被他發(fā)覺。震顫隔著布料傳給她的觸覺神經(jīng)末梢，令人心悸。臨近小區(qū)大門時，執(zhí)拗的震動終于停歇下來。小區(qū)門口，老公不經(jīng)意的1句話讓她5雷轟頂：你的手機我用1下，我忘帶了。老公沒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，補充道：給我們處長說1聲，晚點去。到市體協(xié)問1下籃球聯(lián)賽的事兒。她木然地遞過手機，腦子1片空白。老公狐疑地盯著手機上的9個“未接來電”，轉(zhuǎn)頭看了她1眼，摁下了回撥鍵。 那頭——清晨，他半夢半醒。老婆起床的聲音驚了他的酣夢。他沒有早起的習慣，倒是習慣了早晨的這會兒“回籠覺”。突然耳邊震了起來。他迷迷糊糊睜開眼，瞥了眼手機屏，臉上有了愛憐的笑意，這小女人！1大早就想我啦！震了兩下斷了，不斷他也不敢接，他不確定老婆在不在屋里。斂聲屏氣感覺了1會兒，沒有動靜。為保險起見，他佯裝解手，下床探個虛實。躡手躡腳踱到老婆和兒子住的大屋，雙人床上只有兒子光著胳膊腿兒在呼呼。他放下心，拿起手機，準備撥回去。這時，震動又起，他1下子接通了�！拔埂绷藘陕暎锩鎱s沒了動靜。她又在搞惡作��！他暗自笑了笑，旋即撥回去。1曲《愛就愛了》唱完，也不見有人接。他詫異，接著連撥了8次，次次不通。他有些沮喪和慍怒，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。這時真有了尿意，順手把手機撂到洗衣機上，鉆進衛(wèi)生間。老婆上早市買菜回來，1進門，就聽到洗衣機蓋上吱吱作響，起初她以為洗衣機忘了關(guān)電源，走進1看，老公的手機屏在閃動。誰這么1大早打電話過來？她放下菜籃，滿腹狐疑地摁下接通鍵。 這頭·那頭——老公撥過去那9個1樣的號碼，聽到里面接通的聲音，他習慣地問了聲“您好！”接通電話，老婆聽到里面1個好聽的男中音在問好，她也禮貌性地回了句“您好！”他放心地：哦，剛才您打的電話吧？她下意識地：嗯……她聽到衛(wèi)生間里有動靜，猜想剛才老公起來打電話了。他1顆心落了地，將手機遞給老婆：喏，還是你來說吧。他想電話是剛才跑步時打來的，老婆沒聽到很正常。她1顆心落了地，老公正好從衛(wèi)生間出來，她順手遞過去手機：哎，你的電話。驚魂未定的她和他接過手機，不約而同地叫起來：你打錯電話了！（本刊二零零五年一一月號《純文學》欄目作品）